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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信哲不当红了吗?可能上不了头条。可他每次开演唱会,没怎么做宣传,票总会被抢光。今年在上海的第十次个唱,依然如此。张信哲依然很红,只是红得低调。守得住理想,耐得住寂寞,做自己的老板,有自己的生活—这是张信哲,一个情歌哲学家的个人哲学。(图中服饰:黑色泼墨圆领毛衣 Calvin Klein Collection、黑色修身西装长裤 Sandro、驼色牛皮系带皮鞋 Louis Vuitton)。

凡事有七年之痒,张信哲足足唱了 25 年的歌,做了 25 年的歌手,却从来没有“痒”过。这是他真正喜欢的工作。1980 年代中期,在台湾就读基督书院的张信哲同学参加学校的唱歌比赛,表现出色,引起担任评委的音乐人丁晓雯、郑华娟的注意,将他推荐给了滚石唱片。从此,他踏上了职业歌手的路。发第一张片之际,张信哲不是公司重点新人,因为他的声线不符合当时的主流审美,内部大佬们都不看好他。他的走红,只依靠了一件武器,就是歌声。他的走红,只依靠了一群人,就是听众。那是个经常能在电台里听到新人新歌的年代,听众们强烈的支持,把这个独特的声音留在了歌坛。

曾几何时,张信哲的唱片就是品质保证,他的每张专辑每首歌,都有主打歌的质感和流传度。“哲式情歌”,是歌坛的金字招牌。“情歌王子”成为他的符号。1990 年代是华语流行乐的黄金时代。好的歌手遇到好的环境,如鱼得水。

然而在 90 年代接近尾声时,互联网普及、非法下载盛行,唱片行业出现危机。崩溃是在短时间里发生的,唱片公司猝不及防,面临生死考验,歌手发片停滞,连张信哲这样的卖座歌手也不能幸免。曾有整整两年,他一首歌也没有录,唱片准备来准备去,却什么也没做出来。难道就要被淘汰了吗?他这样问过自己。天无绝人之路。张信哲痛定思痛,依靠在 90 年代成立的个人工作室,开始了彻底的“独立制作发行”之路。新千年后,我们看到张信哲频频“跳槽”,与海蝶、英皇、华研等不同唱片公司合作—一次一次的尝试与摸索,只有一个目的,继续发唱片、唱歌。这条路走到现在,唱片行业没有好转,可能永远也回不到 1990 年代时的盛景。张信哲却没有被淘汰,继续发着片,唱着歌。别被他文弱书生的外表骗了,他一直是一个勇敢的人。看过张信哲出演的电影吗?有一部是《烟雨红颜》,改编自钟晓阳的小说《停车暂借问》。文艺又讲究,是张信哲的调调。还有一部叫《明明》,张信哲在其中出演一个“阴阳人”—吴彦祖的母亲。哪个歌手愿意破坏形象挑战这样的角色?提起来时,他轻描淡写:“导演欧雪儿一直和我合作 MV,她要拍一部电影,我们都是帮忙,几乎没拿片酬。”《明明》过于前卫,上映后市场认可度并不高。但张信哲那让人惊奇的演出留了下来,告诉大家,他不是保守分子。

众所周知,张信哲喜欢老上海文化,喜欢老歌手。一众老上海歌手中,他就最喜欢离经叛道的白光。“很多人想起老上海歌手,是周璇那样的,金嗓子,民歌小调。但我会特别跟外界说最喜欢白光,因为白光很特别。”他说。他喜欢特别。没有见过白光本尊,说起来有点遗憾。鼻音歌后吴莺音他倒是见过。1990 年代,做《用情》这首歌时,他用了吴莺音《我想忘了你》的一段做前奏。发片时他专程去香港拜会了这位一代传奇人物。后来,吴莺音在台湾开演唱会,他去做嘉宾,一起合唱《我想忘了你》。

在说起收集古董时,他将一切归为一句“千金散尽经一手”。收藏圈子里流传着张信哲最早收集老上海宝贝的传说。东台路,如今是“买不到什么了”。1990 年代,上海狂拆狂建的时候,他从那里捡回去很多宝贝。“当时上海大改造,他们什么东西都丢出来。”如今台湾的家里,老上海的宝贝堆满几个仓库。“有老锦江饭店,有跑马场的,和平饭店的东西我有很多,旧的、汇丰银行的东西有一些,旧英国领事馆的东西我有一些……”他说。家具、铜件,别人当废品卖出,张信哲就收回去。问张信哲:“你家有一个老上海?”“有啊。”他得意地笑。张信哲说:“很多人觉得上海西化,其实上海的东西跟欧洲不一样,它有中国的底子。我对这种不中不西的东西特别有感觉。”就像他自己,生于长于台湾,一个牧师的儿子,也可说是不中不西,混搭的。“对我来说,老上海的宝贝都是艺术品。不只是古董。它们是美的,是有艺术性的。”张信哲说,“我在这部分的追求,是一种另外的精神满足。”。

B=《外滩画报》
Z=张信哲

B:今年是你入行 25 年,有什么特别感觉?
Z:其实我都没有 25 年的概念。它只是一个演唱会的宣传口号。25 年,想想也是挺恐怖的。一开始,我从没想过要唱 25 年这么久。以前看到永远 25 岁的校长,没想过自己也唱了 25 年。
B:都说张信哲的唱片有“二字魔法”,取两个字的名字就好卖。
Z:哈哈。算是无心插柳,第一张《说谎》发行时,当时企划想到我这样一把单纯男声,如果“说谎”,会有反差的效果,就用了《说谎》的名字。后来就坚持用了很多两个字的唱片名字。
B:你在《明明》这样的电影里的演出非常前卫,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角色?
Z:我本来就不是商业演员,没有票房压力,可以去试验这些有趣的东西。我做舞台剧也是一样,是开发、探索其他艺术类型。
B:自己制作的新专辑会是怎样的?
Z:我自己很期待。已经曝光的《古剑奇谭》主题曲《爱你没错》是开门歌,用来吸引大家来关注的,它是标准化的大情歌。事实上,在之后陆续出来的作品中,我们有很多不同尝试。这次很开心找到了李格弟老师合作,他的想法,文字,让整张专辑会有很强的诗意。是很不一样的一张专辑。
B:已经唱了 25 年,事业上,有什么新的规划?
Z:事业上我没有长远的规划,反正都是我喜欢的工作。我是平常心地看待。